在第四天的上午,当了蛮部落负责看守绍布的那两个人醒来的时候,看到绍布不见了。他们用手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并四处搜寻,依然没有看到绍布。他们大骇。眼看就要死的人了,而且还用绳子绑得结结实实的人会去哪里呢?莫非夜里被狼吃了吗?可是如果被狼吃了总会留下一点残骇,现在地上什么也没有留下。
绍布整个人消失得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痕迹。
太阳正在一点一点的上升,夜里的寒冷也正在一点一点的被驱散。
风依然“呜呜”的刮着。
两个人急得满头大汗,他们象热锅上的蚁蚂遍寻无果后慌忙骑上骆驼奔回去复命。见到了蛮后,其中一个人对了蛮说:“绍布被狼吃了。”了蛮很是吃惊。“他不见了?”
“他被狼吃了。”
了蛮大怒。
“你以为我是小孩吗?那么容易被骗?那个地方怎么会有狼去?说。他是不是逃跑了?”
两个人吓得大哭。“不是的,他眼看就要死了。可是在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他却不见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怎么可能呢?”了蛮不相信这是事实,“他死了吗?”
“昨天晚上睡之前我们去查看,发现他还有一点点气。”
“也就是说他还没有死。就算没死也是逃不掉的呵。是有人来把他带走了吗?”
了蛮咬牙切齿,用手指掳了掳胡须眼睛瞪得圆圆的对着二人说:“算了,你们下去。这事就这么过去了。那小子能活着回来算他命大。”
绍布张开眼的时候,他闻到了一股香味。
这是哪里?我是死了吗?
这里是天堂还是地狱?
浑身软绵绵的,脑子一片空白,整个人虚脱了般的无力。骨头象散了架。
他看到这是一间屋子,屋子里有女人的衣服和女人的用品。
静悄悄的。没一点声音。
绍布努力在脑海里寻找记忆,慢慢的,不久发生的一切又回到了他的脑海里。而唯独那二十个字的字诀并不在他的脑海里。这时,屋外传来了脚步声。很快,烈就看到一个美丽的少女走了进来。她看到绍布张开眼睛在看她,她甜甜一笑说:“醒了?”然后她走到窗子下弯腰从一个罐子里倒出热热的奶端到绍布的面前来,又用勺子喂给烈喝。
绍布张开嘴巴,那女孩子就把奶用汤匙送到他的嘴里。
“你犯了什么错啊?”女孩问。
“我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哪里?”
“你知道查干吗?这里是查干部落。我是乐游的妹妹托娅。”
“乐游?”
“你听说过他吗?”
绍布点点头。
“我看到那边的天上有很多的鹰,就过去看,就看到了你。我明白你一定是犯了什么错。因为过去了蛮常常这样惩罚他部落里犯了错的人。我看你有点象他们说的绍布,就打算救你。到了晚上,那两个看守你的人睡了后我就把你放在我的马背上把你带到这里来了。”托娅说,“你象我哥一样,很多人都知道你。”
“我并没有犯什么错,是了蛮陷害我。”
托娅不说话了。她已经明白了。
喝了奶,绍布的睡意又袭来,他又闭上了眼睛。
“你的命大呢。那天我刚好烦得很,骑上马四处跑,不小心就跑远了,跑到了那片沙漠里。”
迷迷糊糊中绍布听到托娅说。
“你一定会感到奇怪吧。因为你脑子里的很重要的记忆不见了。那是哥哥把它从你的脑海里拿走了。他说,你不应该记住那个。”
绍布听到托娅又说。
“哥哥是魔族中的人,他会魔法。别人以为他隐居在这安静的地方,其实他在这里只是为了修炼他的功力。”
在托娅的叨叨声中绍布进入了梦乡。
不知又过了多久,绍布在一阵悠扬的音乐声中醒来。
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
鸟们正扑腾着翅膀进入到它们的巢穴里去。
这次醒来,绍布感觉到好多了。比上次醒来精神又要好一些。他一动不动的听着这悠悠的乐曲。一曲终了,一个少年走了进来,嘴里还含着一段草叶。刚才他就是用这段草叶吹奏出这优美的乐曲来的。
这个少年高而俊美,儒雅干净象一个富家公子。
他嘴角含笑。
他也那样说:“醒了。”
他又说:“你真能睡。”
桌上有烤肉奶和酒。
“喝点酒吧。”他给绍布倒酒。
“你就是乐游?”绍布问。
“是。我是乐游。”
“老师很是看重你。”
“老师?”
“他已经离世了。”
“就是山上那个异人?”
“也不是什么异人。老师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乐游又在酒里兑上奶。绍布挣扎着坐了起来。乐游把肉和兑了酒的奶递给他。他感到自己很饿,就大嚼起肉来。乐游喝没兑奶的酒。那酒有一股清香。淡淡的,飘到了绍布的鼻孔里。
“以后打算怎么办?”乐游问。
“回去。”
“回去?回去找死吗?”
“死也要回去。”
“真是一个执拗的人呵。”
兑了酒的奶一下肚,绍布就感到有东西在敲打他的经脉。
“我有两个朋友沙和伊力,我希望你带上他们,也好给你做个帮手。”乐游又说。
“还不到时候。”
“好久才是时候呢?”
“不知道。”
“这是我妹妹的床。”
“那她睡哪里?”
“你来了后,她就睡在了她织布的房间了。”
“我没有什么东西来报答你们。”
“不用报答。”
天已经黑了。
乐游和绍布都有些醉了。
“她人呢?托娅。”绍布问。
“她很忙。”
“你知道王吗?”
“王?”
“什么是王?”
“你想做王吗?”
“你呢?你为什么不想做王?”
“做王很累。我喜欢我现在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你并不老?却说出这么沧桑的话来。”
“老?我和你一样,都还没有完全长大呢。”
“你说的话却象我九十岁老师说的话。”
“是吗?也许有一天我会改变。”顿了顿,乐游又说,“听说了蛮有一万死士,还有被驯化了的野牛,狮子。“
绍布不语。
“了蛮不是王,查干也不是王,只有尧和舜才是王。”乐游说。
“我和你一样。只想好好做一个牧民。并不想做什么王。”绍布说。
乐游看着绍布,说:”你身子还很弱,睡吧。“
绍布就躺了下来。
他也看着乐游,问:“我睡了多久?”
“五天。”
绍布笑了,说:“睡得够久了。”
“上天不要你死,你就死不了。”
“死之前够难受的。”
“到了该死的时候,死就没那么难受了。”
“你怎么知道?你又没有死过。”
“你会知道的。”
说完乐游站了起来。
“这里是安全的,你放心睡吧。”乐游又说。
说完他就走了出去。
门”吱呀“一声关了起来。灯火跳跃了几下也熄灭了。
几只虫子在屋外的墙角”啾啾“的鸣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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